全国艺术电影放映联盟巡展 安东尼奥尼《红色沙漠》上海首映

全国艺术电影放映联盟搞了个“时光之境：中外经典影片展”，这趟展览走南闯北呢。7月12号，上海曹杨影城就亮出了安东尼奥尼的《红色沙漠》，这是这电影在上海的首映。这电影是安东尼奥尼拍的颜色片，1964年在威尼斯电影节拿了个金狮奖。电影里用了挺大胆的色彩，把工业社会对人的精神压得喘不过气、搞得人跟人之间都疏远的事儿给**出来了。这电影讲故事的**跟一般的电影不太一样，没啥硬邦邦的情节，*就那么散散地摆着事儿，所以看的人有的说好，有的说一般。电影里头，其实没真正的沙漠，就茱莉亚娜跟她儿子瞎编的故事里有沙滩。那沙滩看着挺荒凉的，说白了就是故事里的那个女孩，她觉得在大自然里也找不到人跟人能好好聚在一起的地方，沙漠这意象，其实就是现代生活心跟情感都干涸了。茱莉亚娜跟她的丈夫乌果，乌果对她也谈不上有多上心，另外那个科拉多，也基本上帮不上什么忙。电影结尾，茱莉亚娜走到一艘船上，问船上的水手能不能捎她一段。可那水手说的外文她听不懂，俩人就这么着没法交流。茱莉亚娜还是想跟人说话，坚持着说些不存在的对话。那船，跟电影里好几个船似的，都没把船身全给拍出来，算是给茱莉亚娜想坐船走人的念想画上了句号。还有个类似的情节，也是在她瞎编的故事里，那女孩瞅见一艘在风浪里打转的帆船，好像能带她去个啥好地方，可她游到跟前一看，船上一个人影都没有，那帆船也掉头开走了。茱莉亚娜家窗外头老有挺大的轮船开过，那代表着工业社会，跟老掉牙的帆船一比，挺有意思。还有雾里头的挂旗检疫船，那意思就是现代社会里人跟人之间隔得老远。后面镜头里，六个人站在码头上，脸都看不清，就那么站着，也不跟人说话。《红色沙漠》基本上不是拿它来说事儿、批判资本主义的，它批判的主要是感觉上的、工业社会心都凉了的事儿。那些大轮船，就是工业社会造出来的大东西，乌果那个工厂，连家里头都挺有风格地给拍得跟画儿似的。各种金属的管子、栏杆、机器、表盘，觉得整个世界都被那些直线跟色块给围着了。茱莉亚娜打算开的那个店，里头的色块看着跟画抽象画似的。人老是被些栅栏啊什么的挡着，觉得挺被关起来的。乌果跟茱莉亚娜那个小孩玩的玩具，大多是机器造的，很是那个跟机器人似的金属玩具，挺扎眼的。电影里工业社会的声音挺吓人的，**厂子里的铁塔喷火那个画面，还有“噗噗”的喷火声，跟电影尾巴上烟囱冒出来的黄烟对得上号。喷火，觉得挺热、挺慌、挺危险的，黄烟明明白白就是有毒气体，连小鸟都得绕着走。电影里头，***是喷蒸汽或者浓烟的场面，时不时吓一跳，觉得挺要紧的：茱莉亚娜从厂子里面出来，地上突然就喷起蒸汽了；快到头地上到处都冒着蒸汽，茱莉亚娜走到一排管道跟前，也是被突然的喷气声给吓了一跳；**最吓人的还是乌果跟科拉多在厂子空地上说话那会儿，突然从厂房里头喷出大团白烟或者蒸汽，那呼呼的声音把俩人说话给盖过去了，那场面把俩人的影子都快给盖没了。电影里头，工业背景下的那些喷气场景，最早是出弗里茨·朗那电影《大都会》里的，那电影里头那些圆滚滚的车间仪表盘，也被《红色沙漠》用上了。《红色沙漠》里头那些大圆球，在森田芳光的《家族游戏》和杨德昌的《恐怖分子》里头老出现。电影里头另一类跟工业社会有关的景象，就是那些被污染了、没人管了、到处是垃圾的景象，在《红色沙漠》里也老看见。安东尼奥尼特意用近乎黑白的颜色，把那灰蒙蒙的文明废墟给强调出来，这些荒凉的景象，跟电影名字里的“红色”一点关系都没有。“红色沙漠”这说法，就是指在荒凉的环境里头，有那么点儿没**满足的火气，这在货柜那小屋里头六个人的戏里头**得很充分。电影开头，茱莉亚娜那精神上饿得慌，先是**在生理上饿得慌，她甚至**说是饥不择食地从一个不熟的罢工工人那儿买了块已经被啃过的面包吃了。在货柜那小屋里，她也明里暗里两次说要干那事儿。**肉体上的想要跟精神上的没吃饱是分不开的：茱莉亚娜出车祸后，乌果在那个国家*没赶回来照顾她，她夜里不舒服，有点低烧，乌果就冷不丁说是正常的，她说要干那事儿乌果就笑嘻嘻地敷衍她。甚至**说那个外遇的情人科拉多*没有给她帮上什么忙，最后也只能离开她了。《红色沙漠》不止一次地**工业社会被污染了、没人管了、到处是垃圾的景象。就那么一次出现的红色货柜屋，衬得茱莉亚娜那帮六个人那短暂的火气和稍微放纵一下。六具身子挤在那个小空间里，有时候说些不正经的话，有时候干些不正经的事，甚至**说是为了取暖，最后把红色的木板给拆下来当柴烧。红色的木柴烧成了红色的火，着心里的火气在烧。但这短暂的红色，只能跟那个心里干涸的世界待在一起，就像茱莉亚娜“梦见被流沙给淹了，越陷越深”。茱莉亚娜这形象，被刻画成在工业社会里头挺受罪的脆弱女性。她那场车祸，让她有点儿恐慌症——她自个儿说“害怕街道、工厂、颜色、人……”，而且经常是神经兮兮地吓一跳——这都是因为代表了现代工业社会的汽车给闹的。虽然医院的目标是让她“再回到正常生活里头来”，但茱莉亚娜死活说“真实里有害怕的事儿”。在整个电影里头，就只有她在瞎编的故事里那个乌托邦是不错，所以她“没办法一边看大海，一边又对陆地上的人跟事儿保持着兴趣”。在**故事的末尾，有个神秘的女声唱歌，想起希腊神话里头的塞壬唱歌，*就是霍克海默跟阿多诺在《启蒙辩证法》里说的，被那个按工具理性办事的奥德修斯给故意挡回去的感性诱惑。而“像一块块身子”的海边石头，也想起安东尼奥尼后来在电影《扎布利斯基角》里头真把到处都是原始裸露身子的景象给拍出来了。不管是外面的自然环境，还是心里的身体自然，在安东尼奥尼的电影里，都**成了现代文明的反面。